南桑想说她不是景深领导。
准确来说,景深是她领导。
这种话没必要告诉她。
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找景深。
南桑把她敷衍走。
傍晚自己出门去打水喝。
因为熟悉的哭腔顿了足。
“南桑姐说了,让你再教教我,我喜欢你更有益我专注学习,她是你领导,她说了你要听啊。老师,我以后不叫你别的了,就只叫你老师,也不……也不靠近你一步之内了,你别赶我走好不好。”
景深冷漠的不像话。
“你僭越不断的事,我已经告诉你父亲了。”
沈星月哇得一声痛哭出声。
南桑转身想走,来不及了。
景深没半点停顿的越过拐角。
俩人直接撞了个正着。
不等南桑开口,景深已经大步离开。
南桑以为这事就这么着了。
哪知不足十分钟。
景深进来办公室,丢下一本笔记本。
上面列了很长一串教程。
最后面还有一篇详细的论文提纲。
“照这个提纲把论文写出来,别说进个好单位,甚至足够她保研。”
南桑哦了一声,“然后呢?”
景深站着,手掌轻扶桌面。
南桑坐着。
灯光照耀下。
彼此眉眼清晰可见。
南桑亲眼看到景深眼底的怒火和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层层攀升。
攀升到极点。
怒火也好,说不清的情绪也罢。
通通消散了。
景深收回手,平静又冰冷,“有些事越界一次可以,两次,就过了。”
这是在提醒她。
他在这个地界即便再没存在感,也是实打实的贵宾。
不止南桑,就连盐城城主,都必须对他礼遇。
南桑不能再把沈星月往他身边推。
南桑到景深离开也没说不是她推的。
沈星月哭哭啼啼的被她爸强制送走了。
工地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。
景深还是那样。
身居人群之中,不怎么露面,但随着时间推移,工地工人,老油条队长,各大材料供应商,甚至来学习的盐城以及别国大学生都很稀罕他。
但也同样的,游离于人群之外。
极少与人真的交心,像个看客一般。
他一直是这样。
平静似水,无波无澜。
南桑却敏感察觉到不对劲。
他心情……很差。
莫名其妙的。
南桑躲得远远的。
迎面撞见,转身就走,脚步快到像身后有鬼在追。
南桑躲得快又急。
但想追很容易。
景深没追。
南桑便一直躲了下去。
二月上旬。
勘探地点推进到绕不过去的村落。
修路是好事。
但盐城土著不这么认为。
哪怕门口这片地界常年黄沙遍野,撒一万颗种子也不会发芽。
依旧不同意修路。
这事不能强来。
往后要协商的村落多的是。
磋磨了好几天。
村长接受了拆迁。
但开出的价码严重超了。
这事开不得先例。
因为临近年关。
距离年假没几天。
南桑敲
https://m.b2d3.icu定先放假,等回来再说。
放假前夕带百十口人去市区酒店里吃饭。
工人和南桑都混熟了。
尤其是盐城的。
嘻哈着问南桑为什么这把年纪还不结婚。
国内的不乐意了。
说他们穷乡僻壤见识短。
什么叫这把年纪。
南桑是正当年。
放在国内,追她的人能排满京市六环。
南桑内里穿的是毛衣,在空调吹拂下,脸颊红扑扑的。
她盘着发,托着腮,唇角微微勾笑。
没了平日的冷厉。
瞧着温软又温柔。
察觉到斜对面目光。
慢吞吞的挪过去。
眼底像有万千星河。
但只是几秒。
因为看她的是景深。
唇角笑意和眼底光亮直接清空了。
南桑起身去洗手间。
出来时因为从天而降的两个字停下步子。
“抱歉。”
南桑回过身。
景深倚靠墙壁的背部收回,手插兜盯着她,嘴巴蠕动许久,低声说:“我上次不该和你发脾气。”
南桑不认为那是发脾气。
在很多年前。
景深那样已经是好脾气了。
后来几年里。
冷言冷语更是常态中的常态。
她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,点点头抬脚接着走。
之前几天。
说走就走了。
景深一次没追过。
这次不过一步。
南桑被他拉住了。
“我们和好吧。”
南桑抽回手再次回身,甚至提起了笑,“不一直都好好的吗?”
这些天虽然在躲他。
但细算算。
和这三个月在工地上差不多。
最起码没人察觉到她在躲他。
而且俩人真面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景深轻抿唇,“你该知道,我是……”
南桑突然打断了,“你行李收拾好了吧。”
一个礼拜前城主就把电话打来了。
说京市那边在问。
景深什么时候返航。
那头安排直升飞机来接。
南桑让队长去问。
景深给的回答是工地放假。
敲定放假后,南桑第一时间给城主回了电话。
没意外的话。
接他的直升飞机凌晨就会到。
南桑说完点了点头,“一路顺风。”
南桑想走又回来,补充一句,“赔偿款的事有得耗呢,你年后不用回来这么早,过了正月吧。来了也没事干。”
南桑不等他再回,直接走了。
夜深开车回家。
开着开着走神了。
开去了相反的方向。
往后视镜扫了眼。
突然发现那位和她顺路了三个月,被她默认成路搭子的破旧越野竟然又巧合的和她顺路了。
南桑看了好大会。
调转车头回家。
路搭子同样调头。
不远不近,就这么默默的跟着。
南桑的心跳突然乱了。
工地的年假也是南桑的年假。
但南桑依旧很忙。
工地放假,一夜间人走楼空。
真心接受拆迁,等着谈款项,不知道国内有年假这一说法的村落几十口人慌了。
村长带头,一堆人没完没了的打给南桑。
从开始的礼貌强硬,变成哭求不断。
闹成这样。
拆迁款也不愿意往下掉一分。
南桑还好。
杨浅恼了,气冲冲的拿着枪要毙了他们。
好说歹说拦下了。
手机不敢开机了。
临近过年还有三天再开机。
一堆未接电话里有十几个小奶狗的。
还有他的短信。
——救救我。
南桑打过去没人接。
报警要来地址开车过去。
把被摧残不成样的小奶狗从中年油腻男那接出来,“这就是你的去留学?”
他没有去留学。
还有。
他本来就是在夜场里混的。
之所以从她身边走了。
是被收买了。
景深给了他很大一笔钱。
让他告诉她,他去留学了。
还大半夜按着他去体检。
查出有点无关痛痒的小毛病后突然就恼了。
警告他,以后不许再靠近她半步。
“他说……”小奶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,“他说你是他的人,我哪根手指再敢碰你,就剁我哪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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