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桑做梦都想不到是这个答案。
也做梦都想不到。
自诩疼爱景深如子的钟老。
一次一次又一次抛弃了景深。
南桑震惊到脸部扭曲,“他怎么能……”
“对他来说,有无数事比景哥的自由更重要。”钟玉书羞愧,却掷地有声,“他的选择没有错。”
的确。
钟老为他的理想戎马一生,自己儿女尚能牺牲。
更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景深。
站在他的立场看。
他没错。
那错的是谁呢?
这些问题似曾相识到南桑头痛欲裂。
迫使她在深夜拨通唐棠电话,“帮帮我。”
没等俩人见上面。
南桑被杨浅带去停机坪。
南桑迎着猛烈的风声朝景深奔跑。
她有很多话想说。
想说别难过。
钟老的选择不近人情,但合乎常理。
他本就是为了崇高的理想,可以马革裹尸的人。
你在这世上还有我,有杨浅,有忠叔。
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。
还想问你为什么在这。
你要去哪。
你答应我要回盐城找我的事不作数了吗?
无数无数想说的话。
在扑进景深怀里刹那,通通变成泪水。
“别哭。”
“南桑。”景深一下下拍着她的背,哑着嗓子低声哄,“南桑别哭。”
眼泪像水龙头。
这些话像拧开水龙头的开关。
南桑泣不成声。
她松开拥抱,拉住他的手,“你跟我回家。”
她拉着拽着,尝试朝远处杨浅和忠叔走,“你跟我回家。”
南桑很用力了。
可怎么都拽不动。
她回过身。
双手拽着他的手臂朝后退。
在景深一步不动时,突然崩溃了,“你跟我回家啊!”
景深走不了。
他拉过哭到颤抖的南桑。
弯下腰,一下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,“回去等我。”
景深握着她的肩膀,看着她的眼睛,“南桑。”
“南桑。”
“桑桑!”
南桑麻木的瞳孔定焦在他双眸。
景深看着她,“你信我。”
景深格外冷静和理智。
像今天这个局面,他早预料到了。
他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“三月前,我一定会回去找你。”
南桑伸出小指,“无论如何。”
她迎着风,哭着哽咽着,字眼几乎连不成线,“这一次,绝对……不能……绝对不能骗我。”
景深勾上,郑重起誓,“好。”
景深离开了。
而南桑病倒了。
高烧反复不断。
她身体底子这几年被养得很好。
没什么大问题。
但就是一直烧着。
即便是退了烧,也迟迟醒不过来。
十二月中旬。
南桑醒过来。
见到了唐棠。
不知是不是减了齐肩发的缘故。
瞧着比前几年冷厉了很多。
她对南桑提起笑,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
俩人有近三年没通过电话。
生疏了不少。
闲聊了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后,唐棠开门见山,“你那次说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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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会都有。
这会……
南桑勉力坐起身,“不用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信他。”
“信什么?”
“我们约好了,三月后他去盐城找我。”
唐棠在接了南桑的电话后就开始着手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托杨浅一直在的福。
很轻易的知道了。
海空航道被卡。
景深被强制压去执行秘密任务。
凶险程度未知。
保密程度满星。
她说实话,“很难。”
“我找人打听了,景深的名讳在国内不显,在国际上登了顶,这件结束了,还有下件,国内不会轻易放他走。”
唐棠想了想,说句残忍的事实,“他很有可能会违约。”
“不会。”
“如果违约了呢?”
南桑沉默许久,“我最开始打算的是他过不来,我就来接他,现在接他的想法没变,再加一个等。”
她笑了笑,“过了年我才三十五,未来足够长。”
唐棠愣了好大会,展颜一笑,“他很努力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很努力的在对你好,所以你才会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给他这么热烈的爱。”
她形容得准确点,“足以把人烧到滚烫的热烈。”
南桑到好几秒后才回答,“不是他足够努力,而是他再出现时,恰好我依旧没喜欢的人,所以轻而易举的,我又一次喜欢上了他。”
至于热烈的爱。
那是因为南桑的爱一直是赤城且热烈的。
从年少到年长从未变过。
唐棠在南桑唤了她两次后才将将回神,她捋顺莫名干涩的喉咙,“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。”
“什么机会。”
“虽然我现在不在北部任职,但是是北部最大股东,我可以想办法让海空通道继续推进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南桑到唐棠起身离开都没说。
隔天。
南桑和杨浅忠叔一起回了盐城。
早睡早起。
按部就班的忙她该忙的事。
整个十二月。
景深没有消息。
一月。
景深依旧没有消息。
但海空通道在她锲而不舍的推进找关系下。
终于重新开始启动了。
进程缓慢。
原定工期可能会被推到两年后。
杨浅气炸了,“趁火打劫的王八羔子。”
她怒骂不断。
瞧南桑无波无澜,费解不明,“你怎么这么淡定。”
“料到了。”
南桑没让唐棠帮忙。
有别的原因。
但还有个根本原因。
是清醒了过来。
知道国内已经明白她意思。
他们衡量过了。
景深的价值远比海空通道更重。
就算是唐棠插手,也有很大可能被朝后推。
一直推到景深对他们……没有利用价值的那天。
南桑按了按突然不太舒服的心脏。
起身想回房间。
杨浅拉住她,“你怎么哭了。”
她愣了下,后知后觉自己掉了泪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
南桑笑了笑,“有点……”
她喉咙滚动,“想他了。”
她再笑笑,“景深之前总说想我,我也挺想他的。但说实话,不太理解他所谓的想是什么意思,尤其是我都在他面前了。”
“可现在。”她把脸上又一次落下的泪擦干净,“理解了点。”
理解了那种不知他身在何处。
危险与否。
安康与否。
活着……
还是……死了。
想见见不到,想帮帮不了。
只能被动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,慢到极点的朝前走。
深入骨髓的无能为力的想念。
南桑尽力克制眼泪了。
但泪水依旧如雨般落下,“我真的想他了。”
南桑很想景深。
可景深依旧消息全无。
二月中旬。
南桑接到陌生电话。
“我是江州。”
南桑怔了好大会,“你好。”
“我有意向购买盐城对京市的海空通道。”江州客气有礼,“可否割爱。”
南桑凝眉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景深回国了,正在和国内谈回盐城的事,钟家反水,他价码不够。”
江州想了想,“也不一定,但他可能不会全胳膊全腿,你也清楚,只有真的没价值了,才有可能会被彻底抛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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