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，平原上点起数百座大型篝火，拉哈洛和红鹰坐在篝火旁，品尝着磨坊磨出的第一批面粉制成的面包。
“卡奥大人，”红鹰沉声道，“我们没有直接从东边过来。”
“商队告诉我，你们和多斯拉克人发生了冲突？”
“不是冲突，简直是屠杀！”红鹰腮骨隆起，眼里满是痛苦，“我们的队伍刚刚过了彩绘山脉，就遇到了卡多克五部的五百多名骑手。
他们要求我们交出全部牲畜和财物，并选取五百名年轻女子作他们的奴隶。
我们虽然不是战斗民族，但部落里仍然有三千战士，我便拒绝了他们。
我们以为有这么多人，他们会撤退，但是，那些骑手大声嘲笑我们，然后就发起了冲锋。”
“死了多少人？”拉哈洛冷声问。
“五百多人，”红鹰痛苦地闭上眼睛，“我们根本无法抵抗。”
娜娜用树枝拨弄着火堆，在一旁惊讶道：“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“部落的老弱妇孺都在，我们无路可逃，只能背水一战。不过最终，我们也让他们付出了代价。
拉扎林人不是懦夫，我们从小就用投石索打猎，牧羊，而且善于在丛林中设置陷阱，只是没有战马，无法和他们正面作战！
我们的战士用绊马索绊倒了不少骑手，投石手击碎了不少人脑壳。他们最终带着三十多具尸体撤退了。”
红鹰向篝火旁挥了挥手：“红羊，过来！你给卡奥大人解释一下详情。”
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听到召唤，便放下食物，大步走了过来，他身材精瘦，肌肉却相当匀称。
跟大多数拉扎林人不同，他的眼里没有恐惧，只有愤怒。
“这是我的小儿子红羊，”红鹰介绍道，“虽然只有十五岁，但他已经是千夫长了。”
红羊骄傲地挺起胸膛：“那些骑手以为我们只是待宰的羔羊，但他们大错特错！
我带领一千名战士在战场左翼隐蔽，等他们冲过来，我们便立刻展开攻击，很多人摔下马，骨断筋折！”
红羊一边说，一边从腰间解下一条绳索，绳索分成三股，每一股末端都连着一个块石头。
红羊拿出来的绊马索，和南美高乔人使用的“流星索”类似。
绳索连接三个石块，投掷出去能缠住目标的腿脚，对付骑兵尤为有效，一旦战马被绊倒，骑手掉下来就会摔个半死，丧失战斗力。
这也是拉扎林人和多斯拉克骑兵长期作战发展出的武器。
不过，拉哈洛对流星索兴趣寥寥，却对他拿出的另一件武器起了很大兴趣。
“这也是我们的武器。”红羊手里拿着一根绳索，末端连接着一个皮兜。
他把一块石头放进皮兜，抓住绳索快速旋转，突然，石弹如闪电般射了出去，只听“咚”的一声，五十米外一棵小树枝桠应声而断，树叶扑簌簌掉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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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哈洛眼睛瞪圆，情不自禁伸出大拇指，给红羊点了个赞。
这小子不禁让他想起巴利阿里投石手，迦太基人曾经在布匿战争中大量雇佣巴利阿里投石手，给罗马军团造成了很大麻烦。
罗马一方认识到他们的厉害，干脆也出高价雇佣，后来成为长期服役部队，在征服高卢的战役中大放异彩。
一个成年人能将石子甩出超过100米每秒，最远射程400米，有效杀伤200米，甚至比弓箭还远。
而且速度和毁伤兼备，石弹足以击穿轻型盔甲和盾牌，击中头部几乎必死无疑。
如果投掷的不是石块，而是燃烧瓶或爆炸物呢？
那就让他目前威力最大的武器，投射距离一下子翻了三倍！
好心有好报，没想到接收了拉扎林人，不但提升了治下人口数量和粮食产量，还有这么优秀的兵种，真是意外之喜！
红羊兴奋道：“看到那些多斯拉克骑手从马上摔下来的样子，真是痛快！当他们乱成一团，我们便用投石索攻击，那三十多人就是我们杀死的！”
这时，红鹰轻咳一声，略带歉意地看向拉哈洛，道：“卡奥见谅，我儿子年轻气盛，言语间或有不敬。”
令红鹰意外的是，拉哈洛却哈哈大笑。
“不必道歉，不气盛，还叫年轻人吗？我也只比他大三岁而已。”他转向红羊，目光炯炯，“红羊，这次要不要跟我上战场？”
“你是说…”红羊顿时眼前一亮。
“卡多克五部必须付出代价，”拉哈洛道，“我原本就计划征讨他们，你们既然是我的子民，现在他们又袭击了你们，这就是对我权威的公然挑衅！”
红鹰一把抓住拉哈洛的手，激动道：“我们的战士也愿意追随卡奥出征！为死去的同胞复仇！”
“好！”
拉哈洛一巴掌啪在大腿上，“卡多克五部估计马上来袭，我会率领卡拉萨三万骑兵从正面进攻。
到时，你的投石手可以埋伏在科霍尔森林，等我们击败他们，你们可以在森林里截杀他们的残兵。”
没有人比别人更差，拉扎林人被多斯拉克人称为赫西拉齐，是因为人数太少，又没有战马，长期以来屡屡败仗又让他们没什么士气可言。
只要给他们几场大胜，提升一下自信心，拉哈洛相信，拉扎林投石兵绝对可以胜任军中的重要兵种。
掷弹兵！
不过，他们目前战斗力存疑，追杀残兵败将可以，但肯定不能安排他们担任助攻任务。
“追杀残兵啊……”红羊身子立即垮了下来，一脸郁闷。
“别误会，”拉哈洛笑道：“你们没有马，不适合冲锋，科霍尔森林才是你们的主场。
而且，追杀任务同样重要，我绝不会放过我的敌人，能不能把森林里的多斯拉克人赶尽杀绝，可就全靠你了！”
一番话说的红羊又挺起胸膛，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，而红鹰看着儿子被三两句话就唬住，在一旁微笑不语。
“卡奥，我也要去！”
这时，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突然插嘴，拉哈洛转头，便看到娜娜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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