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王！”
希琳天真的蓝眼睛里全是温柔。可惜，她的脸并不好看，她有父亲突出的方下巴，还继承了母亲那双大耳朵。
更糟的是，她自小便感染了灰鳞病。半边脸颊到颈部，皮肤僵硬坏死，表面干裂剥落，还夹杂着黑灰斑点，摸起来就像石头。
补丁脸跛着脚跟在后面。他戴着锡桶头盔，顶端绑了鹿角，挂着牛铃。每走一步，铃声响个不停：铿啷当、碰咚、铃铃、嗑啷啷。
“阿丁给父王唱歌！”希琳说。
补丁脸开始唱起来，声音又尖又细，“白胡子拉着女孩来跳舞啊，大人，跳舞啊大人！雕像活了，雕像活了，我知道，我知道，噢噢噢！”
他一边唱一边跳，鹿角上的铃铛疯狂摇摆。
史坦尼斯皱了皱眉。“够了。带她出去。”
但补丁脸却不为所动，依然又唱又跳。
“海底下咱们被鱼吃！在这儿鱼被咱们吃！天上下火，火苗有绿有蓝还有黑，我知道，我知道，噢噢噢！战船像枯骨！我知道，我知道，噢噢噢！”
戴佛斯上前想拉走弄臣，但补丁脸躲开了。
“国王啊国王，海浪高过城墙！船沉人亡，王冠落海底！我知道，我知道，噢噢噢！”
史坦尼斯猛地站起身，大喝一声：“闭嘴！”
希琳面露惊恐，吓得连连往后退，“父王，阿丁只是在唱歌……”
戴佛斯牵起希琳的手，就听补丁脸还在低声哼唱：“王座空空，龙石冷冷。白胡子老人来做客，我知道，我知道……”
女儿走后，补丁脸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。
白胡子拉着女孩跳舞，王座空空。
老疯子的话语像诅咒一样缠绕着史坦尼斯。
他摇摇头，将脑海念头驱走。
他是史坦尼斯·拜拉席恩，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！任何谣言都无法阻止他！
…
潘托斯，总督府。
艾莉娅喘着粗气醒来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鼻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，她又梦到了那只幽灵豹，梦里她跟着它穿过潘托斯远郊那片白桦林，它现在就隐藏在那里，随时等待她的召唤。
她坐起身来，摸摸自己剃得光光的脑袋，茬子有些扎手。
她头上招了虱子，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但拉哈洛却如临大敌，说虱子会传播疫病，强行按着她的脑袋给她剃了个秃瓢，还把她扔进浴盆从头到脚淹了个透心凉，又吩咐其他侍女给她涂抹生石灰。
她起身穿衣，今晚她的偶像薇拉要带她去看戏，这让她很兴奋。好歹熬到晚上，她和薇拉、加兰爵士走在街上，穿过拥挤的人群，身边是各色的商贩和行人。
香料商人用高亢的嗓音叫卖着肉桂和胡椒，丝绸商贩的摊位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料。
一个卖烤肉的摊主正在翻动串在铁签上的羊肉，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响，香气四溢。
驴车的轮子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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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没有跳蚤窝，即使是贫民窟，大部分人也都有工作，农庄和矿场每天都在招人，开出的薪水一天比一天高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三人来到剧院，这是一栋高大的石质建筑，窗户上装饰着精美的铁花格。
戏院门口贴着巨大的海报，今天有新剧上演，她走近一看，有两部剧。
第一部，叫《多斯拉克战争史》。
切，艾莉娅撇了撇嘴，自吹自擂，无聊。
她又看向下一部，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。
第二部，叫《史塔克家族的覆灭》。
海报上画着个年轻男子，头戴王冠，身披黑色大氅，手握长剑，身边蹲着一头冰原狼。背景是一片战场，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。
旁边用花体字写着：从金牙城的胜利到孪河城的背叛，见证少狼主的兴衰。
她差点身体一歪倒在地上，幸亏被加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。
“三位。看戏吗？”
一个油腻的声音在身旁响起。
她抬头看去，戏院老板是个胖胖的秃头男，下巴上挂着几根稀疏的胡须。
“这场戏是什么内容？”她指着扮演罗柏的那个男子，问道。
老板拍着自己的大肚子，口沫横飞地介绍道：“小姐真有眼光，这可是护军统帅大人亲自写的剧本！足足六幕大戏！
第一幕是牛津战役，第二幕是攻占西境，第三幕是罗柏的爱情，第四幕是泰温密谋波顿，第五幕是泰温勾结佛雷，第六幕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，神秘兮兮道：“我可不能剧透！”
薇拉撇了撇嘴，转向加兰，“你想看那一部？”
加兰尴尬地挠挠头，刚想说话，但薇拉抚摸着大肚子，已经替他做了决定。
“就看第二部吧，我觉得你肯定没兴趣看到舞台上的你被卡奥大人活捉！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加兰一阵尬笑。
薇拉买了三个人的票，艾莉娅便跟着两人进了戏院，里面座无虚席，人声鼎沸。
下层是商人和官员，中层的包厢里坐着贵族和富商，最高层坐着奴隶、平民和穷人。
薇拉即将临盆，不经折腾，她们买的是中层的票，她们刚刚坐下，锣声便即响起，大幕缓缓拉开。
第一幕：牛津战役。
舞台布置成一个城堡，一个年轻演员扮演罗柏，身材高大，棕色头发，穿着黑色毛皮大氅。
他一手举着一个马头当作真的马，另一只手拿着长剑，绕过写着金牙城的木头牌，在一个叫牛津的地方砍瓜切菜一般，那些胸口绣着雄狮的兰尼斯特士兵一个个倒下。
最终，抓住扮演史戴佛·兰尼斯特的演员，一剑砍下！
史戴佛脖子一缩，随后扔出一个带着头盔的木球，就算被砍下脑袋了。
演到这里，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艾莉娅也是大呼过瘾，她不由想起了真正的罗柏，她的哥哥。
他没有这么高大威猛，但笑容温和，总是耐心地教她射箭。
那些美好的回忆让她恨不得回到家乡，和亲人们见面。
第二幕：西境战役。舞台上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，演员们用小旗子表示军队的移动。
罗柏分兵进攻，连续获胜。
观众们为每一次胜利欢呼，但艾莉娅知道，他们只是看热闹而已，假如胜利的是兰尼斯特，他们一样会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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